【诚楼诚现代AU】所来径（十四）
暴走的大哥谁见了都怕，O(∩_∩)O哈哈~
硬撑着一定要到明诚面前才能完全释放情绪的明楼……
嗯，王老师不必郁闷自己的功力不行，你其实真的如愿把人刺激到了，只是那人演技够好，能够遮掩真实感受不在你面前暴露自己的情绪弱点罢了
16.
明楼很急切，他想马上见到明诚，想当面向他求证王天风说的话。可等他冲回房间，明诚已不在那里了。
他拨通明诚的电话，一直无人接听，他又打给明台，明诚也没有跟他们在一起。
陷入慌乱状态的人冲到服务台询问，总算是有了消息。服务生告诉他：那位先生好像不久前独自往海边去了......
循着服务生指示的方向，明楼没走多远就在一个沙滩椅上找到了明诚的衣服和手机，还有一串走向海里的脚印......明楼的心稍稍放下，看这情形，阿诚应该是下海游泳了。
月升中天，照在海面上映出梦幻般的光芒，虽然美丽却不够让他寻人的。酒店的路灯和月光的亮度加起来也堪堪只够他看清面前一截海滩的情况，再远就无能为力了。
他用力喊了几声阿诚的名字，当然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空寂孑然的气氛让人不安，明楼蓦地想起王天风的话——阿诚不会主动轻生，可在面对生死一线的压力时，却可能会让死的本能占上风......
眼前的大海看起来温和无害，可谁又知道这状似温柔的波涛下究竟潜藏了多少阴森恐怖的危机？
一股难以言喻的恐惧感瞬间占据了明楼的全部身心——阿诚在海里会不会遇到危险？
阿诚现在的情绪如何？
他眼前忽然闪过陷入梦魇中的阿诚形象。
除夕那时，他问起噩梦的内容，阿诚是如何回答他的？“跟以前一样”，是了，跟以前一样，阿诚就是跟以前一样还在寝食难安，而自己居然天真地以为一切都过去了......他一字一句地详忆起当时阿诚说过的那些消极悲观的话，联想到那些被自己一笑而过的词句里潜藏的可怕信息......
串联起一切的明楼开始自责——如果六年前是无心之失，现在则完全是自己的愚蠢导致。他深深懊悔自己的轻忽，阿诚一次次在他面前噩梦缠身怎么就没能引起警觉呢？那分明就是求救信号，可他却视若无睹，自己怎么会这么迟钝？….....万一阿诚在海里遇险支撑不住了怎么办？如果他又受到了来自所谓最终解脱的诱惑而决心舍弃一切怎么办？
想到这里，明楼只觉心头阵阵绞痛袭来。他本就已濒临失控的边缘，经此一吓，腿一软就坐到了地上。沙滩冷冰冰的，但比起让他遍体生寒的恐惧倒还要温暖一些。他满脑子都充斥着不祥的猜想，无法摆脱，尽管残存的理智一直在努力说服他，发生不幸的可能性应该极低极低。
明楼想起身，想顺着那串脚印去海里把阿诚找回来。可他根本站不起来，害怕悲剧真实发生的恐惧压得他动弹不得。他只能僵直地坐在那，任恐慌和海风从四面八方内外夹击，他快要失去知觉了。
“大哥？”湿淋淋的阿诚突然出现在了明楼的视线里，“真是你啊？刚刚你在叫我？我还以为自己幻听了......”那人说着话一步步走到他跟前。
终于反应过来自己看到了什么的明楼突然暴跳起身，失去理智地向来人用力挥了一巴掌。
明诚敏捷地闪身躲了，但毕竟是刚刚在海里游了一大圈的人，体力消耗过大，纵然躲过这一巴掌，下一秒人还是重心不稳地跌坐在了沙滩上。他有些气恼地对明楼抱怨：“大哥！打人不打脸啊！你这么用力，打到一定会肿的，明天怎么跟大姐解释啊？难道说我走夜路被抢劫了？那大姐肯定会被吓到的！”
明楼一直站在那喘气，听完明诚这番话，他只觉怒火更旺，一下子扑过去把人按倒在沙地上，歇斯底里般冲他吼道：“怎么你还知道会吓到大姐吗？你做这么危险的事就没想过会吓到大姐吗？还有我呢？你有没有想过你要是出了事我要怎么办？”
从未见明楼发这么大脾气的明诚被吓住了，他隐隐觉得大哥的怒气肯定不仅仅是因为自己独自下海游泳，但还是控制不住地想要解释：“我开完会后出来找你，没找到，走到这里就心痒想下水了，来了这么多天一次也没游过，明天就要回去了......”
“你不会去泳池或者白天来吗？你不知道晚上一个人下海有多危险吗？”明楼依旧怒不可遏。
“可是咱俩身上那些痕迹，恐怕不适合让别人看到吧！我只能选没人的时候和地方啊！”明诚此刻已没了平日的玲珑心思，没能立刻体察到明楼其实根本不是想质问他，所以还在直来直去地回答问题，试图通过强调难处来合理化自己的行为。
听到痕迹，明楼条件反射地看向阿诚的肩头，他又被那个伤疤深深刺痛了，不敢再看，迅速闭上眼，忽然觉得怒火和力气都在一瞬间消失了，脱力般慢慢瘫倒在对方的胸膛上......
真的还能回头吗？之前他那么确信的事情现在开始动摇了。
那年他否认自己的感情，毁了阿诚的人生，现在追认一下就能挽回一切吗？
世上真有这样便宜的事？
如果真的可以，那阿诚为什么还会一直做噩梦？是不是自己才是那个噩梦之源？
自己的存在对阿诚来说到底意味着什么？他以为自己是救赎者，会不会刽子手其实才是他的本质？
这些问题太尖锐太残忍，明楼想着想着，觉得自己的灵魂都要被撕裂了。一种撕心裂肺的痛楚从胸口蔓延开来，心痛过甚，大概就是会痛不欲生的吧——他觉得这一刻的自己与当年那个决意迎接子弹穿心的阿诚有了通感……
明诚觉得很冷。他只穿着一条内裤躺在地上。夜晚的沙滩潮湿冰冷，再加上身上的水珠被海风吹干蒸发的过程也在大量带走热量......但他没说也没动，因为他知道明楼在哭。尽管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可他能感觉到有温热的液体一直在顺着自己的身体往下滴。
是眼泪。
也许就这样让大哥尽情地宣泄一下会比较好吧？
他不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此刻并不是询问的好时机，而且恐惧似乎是会传染的，渐渐的，他就连抬手安抚明楼的勇气都没有了。
就这样坚持一下吧——明诚心想，等大哥情绪恢复应该就没事了。
然而，人体的应激反应是不受意志力控制的。明诚终于还是抑制不住地打起了冷战，明楼立刻惊起，伸手一探全是鸡皮疙瘩，他赶紧把人拉了起来......
“就连这点小事你也不愿意告诉我么？”看着阿诚飞速穿上衣服，明楼沉重地对他说道。
“我......”明诚不知该如何解释才好。
明楼叹了口气：“算了，赶紧回去吧，这里风大！”
“那你，哦不，我先走？”
“不，一起走！”明楼很坚决。
“那要是......”明诚总是有各种各样的顾虑。
可明楼压根不让他把话说完，“不管碰到了谁，不管他问什么，我都会直接说！”
明诚觉得现在自己好像说什么都会激怒大哥，只得举手投降：“好好好，一起走，咱们现在就走吧！”
急冲冲往酒店赶的两个人都没发现不远处还有个人影呆立在那里已经很久了。
一进房门，明楼二话没说就将阿诚推进了浴室，放好水，看着他泡进去。
“大哥，你身上也湿了，赶紧去洗澡吧，不然......”话还没说完，就被突如其来的吻封了嘴......大哥这算不算是消气了？明诚乐观地揣测，不料明楼却突然抽身，狠狠地甩下句“泡久点”就直接关门出去了。
明诚从浴室出来时，明楼果然已经洗过澡在等他了。
那人正坐在沙发上沉思，一旁的落地灯打在脸上，照出满脸的憔悴和疲累。这场景让阿诚眼底泛酸，第一次，他第一次真切感受到原来自己从小仰望的这个人也会有脆弱得不堪一击的时候。
为什么忽然会这样？
泡澡的时候他想了很多，对现在的情况做了一些推断，如果料想不错，那今晚让明楼崩溃失控的祸首应该还是那些始终挥之不去的往事吧？
阿诚走到明楼身旁，半跪下，扶着他的膝头郑重地说：“大哥，对不起！”
明楼抓着他的手，声音低沉沙哑“该抱歉该忏悔的人是我！”
“大哥......”
明楼弯下腰与他平视，苦涩地扬起嘴角：“那天你跟明台说……‘至少在我这里，大哥有不做完人的权利’......我能不能把这话的意思理解成你是可以容许我犯错的？”
“是！”阿诚坚定地点了点头，望着他，静静等着下面的话。
明楼屏气凝神地看着他，好一会儿才组织好语言：“那你能不能答应我?......也许将来我还会做其他的蠢事，你可以生气，可以不原谅，甚至可以报复，但无论如何，你要善待自己，珍惜生命，至少给我留一个可能的念想，好不好？”明楼轻抚着他的侧脸，每一字每一句都说得很慢，好像生怕他听漏了什么。
阿诚目光闪动，一时说不出话来，明楼用力握住他的手，盯着他的眼神里全是期待。
“好！”
得到允诺的明楼仍然目光炯炯地盯着他，似乎在全神贯注地为这个约定加持自己的念力。
阿诚觉得心里实在很不好受，“大哥，是不是王天风跟你说什么了？”
“什么都说了！”
听到这话，明诚瞬时低头不语。
明楼捧起他的脸，直视着他的眼睛：“他说的是真的？你那时真是那么想的？你真觉得自己不在了就会没事了？”
明诚不愿撒谎更不想说真话，但他逃避不了，明楼不但固定了他的头，连眼神也固定住了，他想别开眼却做不到，只能直愣愣看着明楼，然后轻轻点了点头。
明楼闭上眼，深吸一口气，紧紧抱住他，在他耳边叮嘱道“你要知道，也要记住，死亡永远都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只会给活着的人带来无穷无尽的痛苦，而我，不觉得自己还有能力再承受一次那样的痛苦......”
“好，我知道了，我会记住的......”阿诚喃喃答道，这样的明楼他很陌生，也很心疼，从未想过，有一天他会从明楼嘴里听到这样软弱的话，比起单纯的情话，这带有示警之意的恳切告白让人心动之外更有心悸，这下明诚也不禁为自己当年的轻率冒失后怕起来了。
应该是感觉到明诚心里真诚的悔意了，暂时满意的人总算松开了手，“早点休息吧，今晚要捂一捂，要是感冒了明天那堆长途跋涉你肯定会撑不住的。”明楼起身并伸手准备把阿诚也拉起来，然而那人只是拉着他的手，迟迟没有动，过了一会儿才一脸无可奈何地仰头看着他道：“脚麻了，动不了了！”
明楼终于笑了，二话没说就把人抱到床边，又恶作剧般顺势往下一扔……不过一听到“嘶嘶”的呼痛声他又不由心疼后悔了，只得赶紧帮着按揉一番来加速血脉畅通。
“好了，可以了！”明诚看着他，突然咧嘴笑得很开心，实在是令人费解的愉悦。
“笑什么？”
“我今天才知道你揍明台时他是真的害怕，而不是为了逃脱责罚故意装可怜......”
明楼觉得阿诚笑得没心没肺的样子委实很讨打。
“我也是现在才知道明台其实比你懂事多了......”他没好气地敲了敲阿诚的额头。
明诚翻了个白眼，显然是不同意这个结论，“呵呵，真没想到我也会有同样害怕的一天。”
“你以前没怕过我吗？”
明诚点点头，又摇摇头，“不一样，以前那是因为爱你才会怕你的......”
“那就继续保持！”手一用力，明楼把阿诚扳倒在床上，俯身贴近，开始一条条颁布家规：
“以后不许乱来！”
“好！”
奖励第一个吻。
“有事不许隐瞒！”
“好！”
奖励第二个吻。
“要永远乖乖听话！”
“......”
嗯！大哥会有办法让你妥协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