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诚楼诚现代AU】所来径（十七）
曼丽的回忆在本章终于要告一段落了，有隐晦的楼诚闪瞎眼情节，大家自行领会吧，盒盒盒盒。
19.
酒店房间，门铃响起，心情忐忑的人深深吸入一口气，毅然决然地去开了门。
“我时间不多，你动作要快点了。”明诚进来后把西装一脱，径直走到沙发坐下。
于曼丽咬咬唇，一时不知他的意思是要自己赶紧去洗澡，还是跳过这一步直接脱衣服。她迟疑地看向明诚，那人忽然憋不住歪头笑了，几秒后咳嗽一声道：“先从套装开始吧，每一套都试给我看看效果。”
于曼丽怔怔地看着他，心想这是他的怪癖吗？
喜欢看女人换衣服？
明诚好像看出她的想法，又笑起来：“你可以在那里换好再出来！”他指指衣帽间的位置。
“哦！好。”于曼丽觉得心中的希望之火又开始死灰复燃。
一个多小时后，总算把那堆衣服都试完了，被明诚pass掉的比留下的多，没想到自己的眼光这么差，于曼丽有点小受打击。
“有些你穿着也不是不好看，只是不太适合你需要树立的形象。”明诚仿佛是在安慰她。
“好了，那些你都拿去退了吧，留下的你就自己安排。出来混，学会装模作样很重要。考虑到将来你也会是展示公司的一扇窗，从下个月开始，公司会给你发服装补贴，标准是每月5000，以后会根据需要调整”
听到这话，于曼丽点点头，不敢再看明诚，生怕被他发现此刻自己眼睛已经冒出的金光。
明诚接着又说：“今晚你就住这吧，明天上班可以近点，反正现在退房费用也是一样的。我还有事，先走了，byebye！”说完，他捞起西装直接开门离去，留下个一脸懵逼的人呆立在房间中央。
几秒后，终于反应过来的于曼丽忍不住欢呼一声扑进了那张柔软的大床里滚了好几圈。看到那堆衣服后才猛然想起自己得赶紧去退货，不然明天就要提着这么一大堆去上班了......
第二天还卡给明诚时，于曼丽再一次领教了他的精打细算功力。
“嗯，这次买衣服花的费用要算在你的服装补贴里，你报销完了记得还我钱，一次或者分期都行。”说着，明诚从收到的那堆票据里挑出酒店房费的那张，满意地笑了：“这个我来处理，其余的你拿去吧，有不会的问问别人。”
“哦，还有。”他接着吩咐道：“你要尽可能地提升你的信用额度......用合法的方式！”他着重强调了一句。
盯着显示器上搜索出的信息，于曼丽很是郁闷。那些能快速提升信用额度的方式对她这种赤贫人士压根不适用，唯一可行的就是去多家银行办卡，用积少成多的方式来累积，可办太多了也不行啊，年费、忘记还款这些问题都是后患无穷，而且，她心里对于欠债这种事还是很抵触的，往事太不堪回首了。思前想后，盘算半天，她给自己定了6张的上限，额度加起来接近10万。这怎么也应该够了吧？
当她汇报完自己的解决办法后，明诚又露出了那种诡异的笑容，点点头对她说道：“你现在去填个申领备用金的单子，额度就2万吧！”
接下来的一个月，于曼丽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什么叫整个人被掏空。明诚就像周扒皮一般在压榨她的劳动力，还时不时给她一些超出能力范围的工作，完成不好就会受到严厉的批评。这时，其他同事也慢慢看出他俩并不是一开始他们以为的那种关系，明诚好像真的就是把她调过来做助手干活而已，如此这般，她才刚刚享受了没几个月的同僚之情又开始降温了。不是不觉得委屈的，但背着人哭完后于曼丽还是鼓励自己一定要咬牙坚持，毕竟那么困难的时候都熬过来了，现在放弃不是要前功尽弃了吗？
“今晚你跟我陪总裁去出席一个酒会，你让童丽帮你指导一下，化妆、头发那些都弄弄......”明诚突然来到她桌前安排工作，这话一出，坐在旁边的人都抬头看了过来，“公司里有备用的衣服吗？”
“好，有......有的。”于曼丽不明白为什么明诚会指名让她去找童丽帮忙，虽然那尊大神平时是很擅长这些没错，但公司里会打扮的人多了去了，总裁办这些也都不差啊，为什么一定是童丽呢？这疑问她当然只能压在心里，领导交代的事只要照办就好，问题宝宝可不是好员工。
酒会结束时，明诚说太晚了要亲自送她回家，明总裁反倒是由叫来的司机送回去的。
路上，明诚手握方向盘目不斜视地问道：“今天跟总裁交谈过的人你都记住了吗?”
“大部分记住了。”
“好，那你就挨个说一下，说说你对他们身家和个人情况的判断。”
于曼丽以为明诚要考她的眼力，想到自己在这方面实在没多少道行，比买衣服的眼光还差，她就踌躇着不敢开口。
“不用紧张，这不计入考核，你就依照女人的直觉随便说说就行，也算是帮我换个角度看人。”
于曼丽住得离市区果然够远，噼里啪啦说了这么一堆人之后居然路程也只是过半。狭小的空间容易拉近人的距离，再加上她这次跟明诚说了这么多无关工作的话，从前那种畏惧感减轻了不少，在一阵短暂的沉默后，她终于鼓起勇气把压在心头多时的疑问宣之于口了：“您为什么会挑我来做你的助手呢？”
“这个嘛......因为你讲卫生！”明诚极度淡然地回答了这个问题，丝毫不觉得自己的答案有任何惊人之处。
“哈？”于曼丽使劲回忆自己到底是什么时候给他留下了这种印象？而且，公司里难道有很多邋遢鬼么？
明诚继续专心开车，显然没打算跟她深入探讨这个问题。很久以后，于曼丽才知道，自己这个机遇真是纯属撞大运：明诚去调取监控时无意中看到她独自在电梯里擦自己不小心洒出来的豆浆——好吧，的确大多数人遇到这种情况都是不管不顾径直走人的，反正电梯会有人定时清理的嘛，何必弄脏自己的手呢？——明诚就此觉得她是个难得的有强烈责任心的人，正好他也在给明楼物色下一任总裁秘书人选，因此对她留了心，悄悄观察一阵之后，就寻了个机会把这个感觉中的可造之材弄过来亲自培养了。
“明天我会给你一些资料，里面有那些人的情况和联系方式，自己核实一下，看看跟你的判断差多少”快到目的地时，明诚甩出一个任务。
后面的一个月时间里，她又陪着去参加了几次类似的应酬活动，每次明诚给她的要求也都差不多。再后来，明诚还大方地批了一笔住房补贴给她，让她找个离公司近点的房子，说是以后她的工作时间会很弹性，住那么远太不方便......
无论从哪个角度看，明诚都是万里挑一的好上司：赏罚分明、不吝赐教、优待下属......他的个人条件也是无懈可击，除了缺少一个虚名的高阶职位，其余样样都符合白马王子的标准，公司里不少外貌协会人士还曾经信誓旦旦地表示：就冲着诚秘那张帅得惨绝人寰的脸，就算吃软饭她们也愿意嫁......这个观点于曼丽其实挺同意，所以，她一直很纳闷，自己怎么就没有爱上明诚呢？这不科学啊！
一定是因为他太冷漠了，这是最初于曼丽给自己的解释。
虽然明诚一直是个笑面待人的典范，脾气也算温和，只要是合理请求他从不推拒，但于曼丽还是觉得他是个极度冷淡的人，有意无意总是散发出沉重的寒冷令人难以亲近。她总担心，如果过于靠近他，说不定连心都会被冻僵，这感觉让她下意识地与明诚保持一段安全距离，因为她是一个极度贪恋温暖的人，她渴望的是太阳般的炽热。
明诚的冷，是那种连欲望的热度都感觉不到的冰冷，不只是情欲，也包括对世间万物的渴求之欲。明诚真有想得到什么的欲望吗？于曼丽对这个问题一直很好奇。
这个问题她多年后有了答案。
刚得到答案时，她还因此与她的冬日暖阳有了一场小小的争论：
“你怎么会觉得大哥比阿诚哥要温暖呢？”明台完全无法理解：“那才是个万年冰山，不然从前阿诚哥怎么会难过成那样？”
“可是，是他融化了阿诚哥呀！必然得是热的融化冷的嘛！”于曼丽觉得明台的逻辑才真叫莫名其妙。
当然，又过了些时日于曼丽才明白，自己一直觉得明诚冷冰冰的只是因为从前自己不是明家人，明诚的温暖辐射范围实在是太有限了，在他的情感世界里，两极分化极度严重，一条界限分开了家人与路人，没有中间选项，所谓路人，就是他可以只考虑各项能效指标进行利用的人，回报可以很大方，但一笔一笔都算得极清楚，情分这类的东西是不会纳入他的考量范围的，所以，他对于曼丽在工作上的诸多指点和照顾，纯粹就是为了给明楼打造一个合心意的秘书来接替自己，与坊间流传的那些原因一点关系都没有。而且，明诚这个人太清楚自己需要什么和能得到什么，永远是实利主义式的冷静，他对这个世界的疏离感可能是从骨子里与生俱来的吧？
很快的，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得出来，于曼丽真的已经成了明诚最倚重助手，许多重要又露脸的工作经常交给她不说，还时不时当众对她赞誉有加，她一下子又在公司的红人榜上名列前茅了。但这一切都来得太莫名其妙，不太相信自己真有这种随便在街上走走都会被金砖砸到头的好运气的于曼丽一直自感底气不足，所以尽管在公司里已经颇受追捧，她还是小心翼翼地活着，生怕哪一步行差踏错又要被打回原形了。
最终让于曼丽彻底明白一切的是最后一次考验，明诚没给她交代任何任务，就是让她去弄一份个人信用报告回来，简单至极。
拿着她的报告，明诚终于有了一次深度满意的笑容，“不错，这方面也挺自律的，看来我的确没看错人！”
于曼丽终于知道了，这段时间以来明诚很多看似莫名其妙的工作布置都是为了什么——全都是考验，考验她会不会因为无法抵御虚荣的诱惑而陷入窘境、会不会手握重金便见钱眼开，会不会有了近水楼台的机会就自甘堕落，还有，会不会恃宠而骄......
她觉得后怕，因为她知道自己其实也不是那么高尚的人，只是那时她太专注了，专注地想得到明诚，这个可能是全世界上唯一愿意对她给予青眼的人，对自己能力的肯定，以至于她都忽视了还有作弊走捷径的可能性——尽管明诚一次又一次地将各种机会和诱惑摆在了她面前，她都视而不见听而不闻了。
把那些事情的弯弯绕绕都想明白后，她对明诚也产生了前所未有的敬畏心理，庆幸自己幸好没有喜欢上他，这样一个人，每一句都有伏笔，每一步都是心机，太可怕也太累了！
当然，这些看法的产生归根结底还因为是她一直没有爱上过明诚，不然情人眼里出西施，看啥都是好的，冷淡可以是自律，狡猾也可以是聪明。
明诚去法国后，总裁办秘书处主任的职位一直是空缺的，虽然很多日常性的工作是交接给了于曼丽，但明楼也直接收回了一部分权力——这也正常，无论背景还是资历她都差得太远，这个位置虽然级别不高，但离核心层太近，想靠个莫须有的绯闻就上位是不可能的。
明楼也是个难得的好老板，工作勤勉为人公正，就是好像太板正了些，永远都是不苟言笑的样子，做了他一个多月的直属秘书后唯一对她说过的工作以外的话就是这句——“原来你真不是阿诚的女朋友啊！”，于曼丽觉得这连问话都算不上，顶多算是自言自语的一句感慨，所以她只是轻轻附和了一声算是礼貌回应，然后谁也没再多说什么了。
明楼对她虽然谈不上什么特别关照，但毕竟是明诚一手调教出来的人，平日里做事也的确比一般人更任劳任怨，一段时日后，老板对她的肯定便以增加工作量的方式体现出来了，还是加量不加价的那种，时间久了，公司里与她没啥利益冲突的人都开始替她抱不平了——明明比部门其他人干的工作都要多，就算不给升职也应该加薪啊！她听了也就是一笑而过，倒不是一点想法都没有，但想到之前那些经历，她觉得还是应该要活得感恩一点，毕竟明诚对她的提携算得上是雪中送炭了，没有他，就没有今天，连带着，她也很感激公司，所以，忍受明楼的剥削也算是理所应当的了。
可就是这样，居然还有人给公司写匿名信，举报她贪污侵占收回扣什么的，说的有鼻子有眼，传播范围还挺广。影响恶劣，人力便不好当没看见，又不敢直接查，只得去请示总裁。明楼听了火冒三丈，当场就让把人停职彻查，还命令内审把明诚走后到现下整个总裁办的账目都查一遍。
结果令人大跌眼镜——于曼丽倒是挺干净的，部门里其他几个资深秘书却都被查出了些毛病。明楼拿着内审报告跟人力总叹气：“看来这么小的一个总裁办没人看着也不行啊，瞧瞧这乱的，唉！平白无故让于曼丽受了委屈也不好，不要让老实人吃亏嘛，你说该怎么补偿她呢？”
人力总也是个听话听响儿的人精，当即就顺着总裁的话头提议给她升了职。
第二天，明楼靠在大班椅厚实的靠背上笑容满面地对于主任说道：“阿诚推荐的人我当然是相信的......可这样把你提上来才能让人心服口服，你以后的工作阻力也会小很多......”
“他们果然是两兄弟，做事情都是一个风格的，真可怕！”听了这话，瞬间明白本次闹剧前因后果的于曼丽暗暗想道。
后记.
居然又实现了双更，并且周末还有一大半，撒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