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诚楼诚现代AU】所来径（二十五）
27.
夏天最热的时候，明诚又去了一趟法国。
名义上是去出差，可公司里上上下下都流传着诚总这是闲得发慌又去法国会老相好了。
实际上，明诚真是为公事而去，项目的合作双方有了些分歧，以明台的资历在谈判桌上很难讨到便宜，他必须得亲自去巴黎坐镇才行。
为了不让有心人借题发挥质疑小弟的工作能力，他特意寻了个无关紧要的公务理由去，有心引导旁人认定他这趟差其实是醉翁之意不在酒的假公济私。
在法国的戏也做得挺足。
他只在第一天象征性地进了趟公司让人知道他来了，其后便再没踏足过办公室，所有谈判的战术细节都是跟明台还有极少数信得过的人在公司外敲定的。
其后的整个谈判过程他也没有直接出面。
有了能够在近处随时支援的阿诚哥，小少爷的底气便足多了，因此，最终达成的协议成果令他们颇为满意。
临回国的前一晚，明诚在公寓里给小弟做了一顿丰富的晚饭，是慰问也是犒劳。
“阿诚哥，这个合资公司真是咱们家的产业吗？”饭桌上，问题宝宝这回破天荒的没有再关注八卦问题。
明诚没有停下盛汤的动作，手也还是稳稳当当的，盛好后递碗时才抬眼看向他，抿嘴一笑道：“怎么？大侦探又发现什么新线索了？”
明台忽然露出了有些泄气的表情：“没有......我就是有这种直觉，虽然我没在公司里上过班，可有些事我觉得挺不寻常的。”
“哦？那些不寻常的事你有问过别人吗？”阿诚哥的神色依然平静。
“当然没有啦！轻重厉害我还是知道的......就像你们常说的那句话，是什么来着？嗯！看破不说破，对吧？”
明诚赞许地点点头，很诚恳地夸道：“这几个月看来你成长不小嘛，果然还是实践出真知！”
明台以为阿诚哥这次也照例不会正面回答自己的问题，只想倾吐完了就算了，不打算再白费力气纠缠。
听完阿诚哥的夸奖，他淡淡一笑，接着便埋头去享受碗里那难得的家乡味道，不料明诚居然还要继续说：“你知道，我本来应该不是姓明的，这样我还算是你哥哥吗？”
“当然算啦！”小弟着急表态，差点把嘴里的汤都喷了出来。
尽管惨剧并没有发生，阿诚哥还是咧嘴笑着递了张纸巾过去：“所以，有些形式主义的东西不是那么重要的，无论这个项目最终会不会是明家的产业，它都是值得我们守护经营的，你今天所做的一切不会是白费力气。”
明台似懂非懂地点点头，他觉得阿诚哥说的话里蕴含了某个重要的信息，但他一时间还抓不住要点。
“阿基米德说过：给我一个支点，我可以撬起整个地球。”看来阿诚哥今天的心情很不错，还在耐心地给小弟传道解惑：“许多支点本身也许只是一个不起眼的存在，但只要能把它放在合适的位置，让它与其他工具相配合就能发挥百倍于自身力量的作用，而我们今天所做的一切将来很有可能会变成一个相当重要的支点，明白吗?”
明诚说得郑重其事，连带着明台这回的点头也庄重了不少。
阿诚哥咧嘴一笑：“好啦！你也不用这么紧张，无论什么样的工作，只要认认真真去做，都是会出成绩的，现在看来你干得不错，比大哥当初预想的还要好！”
“哼！大哥就是喜欢把我当小孩子，一点也不相信我的实力！”明台撇撇嘴，对家里那个事事都要教训他的人颇为不满。
“真不相信你就不会派你过来了，你不至于连这点判断力都没有了吧？”说着，阿诚哥又给小弟夹了块红烧肉。
28.
飞机落地后，刚打开手机，明诚就收到了梁仲春的信息：开机后马上与我联系！
“喂！老梁，什么事？”
“你到了吧？”
“嗯！刚下飞机。”
“我就在机场，待会儿一块去活动活动？我在出口等你，就这样吧！这边还有个电话过来，先挂了。”
放下电话，明诚一时也没搞明白梁仲春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想想又不大好推辞，便只能给明楼发条信息说今晚不回家了。
“你怎么来了？”果然，从到达口一出来明诚就看到梁仲春站在一个显眼处冲他招手，看神情不像是有什么急事的样子。
“哦！明天我要出差，时间可能挺长，咱俩好久没一块喝酒了，今天不喝就不知要再等多久了，正好这会儿没什么事，最近车又不好打，干脆就学雷锋做好事过来接你一趟。”梁仲春说得头头是道。
明诚也懒得问他是怎么知道自己今天没让司机来接机的，反正这家伙在公司里上上下下的门路很多，这种小事他有的是办法打听。
“谢谢！回头我一定去给你送个锦旗，就写：模范同事！”
梁仲春嘿嘿一笑：“只说同事太见外了吧！”
“对了，今天上楼路过你从前那间办公室看到于曼丽，一下子想起了好多事，你之前没带她去法国真让人吃惊，那时候全公司都以为她是你女朋友，没想到......”从机场回市区的路上，梁仲春与明诚的闲聊是以一个莫名其妙的话题开始的。
“我从来没承认过，只是你们都不信而已！”明诚无奈地摊了摊手。
“这次为什么不把你的法国女朋友带回来呢？难道你还打算很快就过去？”
“话说我也没承认过有这回事吧！你现在怎么也跟着关心起这些婆婆妈妈的话题来了？最近去泰国了？手术还成功吗？”明诚毫不留情地调侃他。
“去你的！”梁仲春狠狠翻了个大白眼：“我这是善意的关心，从来没见你承认过一个，怕你跟我一样要做老光棍啊......哎呀！真是快啊，从认识到现在一眨眼就过去五年了！你都已经是副总了，这可是坐着火箭上升的速度啊！”梁仲春自己转移了话题，忽然就开始大发感慨。
明诚冷笑一声：“我这有名无实的副总有什么用啊，比你可差远了。话说这些年你的速度可不慢啊，从市场部的一个处长到分公司总经理这是升了多少级了？更别说上海分公司还是全公司最大的分支机构，你坐了那的头把交椅，小弟我将来还得承您多关照呐！”
梁仲春看了他一眼，淡淡一笑：“行啦！你不用在这给我戴高帽子了，我这个位置怎么来的你还不知道么？我也就是个帮人看场子的小喽啰，哪天主人要是不顺眼了，这些东西说没就没了，但你就不同了，再怎么样也是姓明的......”
明诚正想说话，梁仲春又自顾自地接了下去：“话说我刚跟你熟起来的时候，觉得明家风水真神奇，家里人个个差别那么大，你大哥完全不像你大姐，你也完全不像你大哥。不过现在我觉得当初应该是看走眼了，你其实挺像明总的......”见明诚神色有些不悦，他又讪笑着补充了一句：“你们都是干大事的料啊！”
明诚继续冷笑，没说话，气氛瞬时有些尴尬，于是梁仲春又转向了新的话题：“我记得咱俩第一次见面就在那个办公室里，你还记得那时的情景吗？”
“怎么不记得？第一次见面你就给我起了那么个不伦不类的小号，还被满公司叫开了，我可是没齿难忘！”
“我觉得这个责任全抛给我也不大公平吧？当时我要叫你诚少，你非说这个听起来太纨绔，你是来公司上班的，这么叫你有损形象影响不好，所以我就只好把你的名字跟职位结合起来叫你诚秘了......至于后面被满公司叫可不是我去宣传的，大家那是觉得这个叫法好才自发流传起来的，完全不关我的事！”
“你不开那个头别人怎么会去传？归根结底那就是你的责任！”
“好好好，就算都是我的责任，我待会自罚三杯谢罪行不行？”
“成交！”明诚笑着点了点头，很是满意对方的诚意。
到了地方下车，服务员把他们领进了定好的包厢里，明诚很是吃惊：“你还叫了多少人啊？定这么大一个地方！”
梁仲春摇摇头，说道“没有了，就咱俩，你不是挺爱吃这家的菜吗？小包厢都没了，只剩这一个了。”
“那去大厅坐吧，咱们两个人坐这里也太夸张了。”
“呵呵，你刚进来的时候没看见外面的情况吗？排队的那么多，哪里还有地方啊？再说你什么场面没见过，这么点小地方还能吓得住你？就别跟我客气啦，坐吧！”
“真不知道这店里怎么会愿意这么让你浪费！”明诚耸耸肩，无奈地坐到沙发上喝茶去了。
“这有什么不愿意的？给钱就行了，有钱能使鬼推磨，这点你比我更清楚吧！”
明诚呷了一口茶，讽刺地笑了笑：“以前可没发现你还有这种爱摆阔的暴发户习气啊？”
梁仲春脸上挂着的嘲讽之意更甚：“我现在还没有发呢！不过我祖上三代都是贫民，以后要是发了也只能做个暴发户吧？可惜到时候就算把金条贴脸上人家也还是一样看不上！”
“老梁，是不是出什么事了？”明诚觉得他这话的味道不大对。
“没事，没事，就是随便酸两句，你要不爱听我就不说了！”梁仲春环顾了一下四周又道：“哎！还记得吗？有回咱们也是在这家店跟几个日本客户拼酒，最后我被喝倒了，你把我送进医院挂水还一直守到大半夜，我都没好好跟你道过谢呢！”
“呵呵！道谢就不必了，那回你也是帮我挡了不少酒才会倒下的，于情于理我都得负责善后嘛！”
“我不挡也不行啊，是我把你硬拉来一起壮声势的，不好好照顾怎么说得过去？再说要是把你喝进了医院我又怎么跟老板交代？”梁仲春顿了顿，喝了口茶又感叹道：“其实明总对你还是不错的！”
明诚闻言只是缓缓转着手里的茶杯，什么也没有再说。
菜来后两人上桌，推杯换盏到最后梁仲春喝得离进医院也就差一步了，对面的明诚则喝得少多了。
倒不是他使诈耍赖，主要是梁仲春一会儿就想起一件往事要自罚三杯，虽然他其实并没真干过几件对不住明诚的事情，但就是能三杯、三杯又三杯地独自喝了好几轮。喝到整个人脑子不大灵光时干脆理由也不找了，只顾埋头大喝。
明诚只当他是遇到了什么不顺心的事，没多阻拦，由着他喝到差不多了才叫来个代驾把两人拉回家。
上车后，梁仲春酒意更甚，非说自己从前还学过戏，在这要给大家露一手，然后不等旁人表态，他便捏着嗓子自顾自唱了起来：“书房门前一枝梅，树上鸟儿对打对，喜鹊满树喳喳叫，向我梁兄报喜来......”唱到这里他迅速地指了指自己的鼻子，弄得明诚怀疑他是不是真喝高了：怎么还有醉鬼会知道要改唱词的吗？
他只在车上咿咿呀呀，一下车到了安静的小区里立马就闭嘴了，乖乖地任明诚把他扛回了家安顿好，最后道谢、道别都没落下。
后记：
话说我好像把诚梁线埋太深了，萌萌的单箭头貌似完全没法看出来嘛，O(∩_∩)O~，上章的要娶阿诚哥妹妹的梗来自《梁祝》的十八相送，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