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诚楼诚现代AU】所来径（二十七）
雨诚......
30.
一阵秋雨一阵凉，明楼伸了个懒腰，从书桌慢慢踱到了落地窗边，看着外面惊人的雨势，估计这次的寒潮起码要降温10度。
晃眼间，花园里好像有个人影，隔着重重雨幕，他使劲张望，发现居然是明诚站在那，直直站着发呆，完全没有要进屋避雨的意思。
就知道不能放他一个人去处理这件事！明楼心里暗骂了自己一声，急忙转身跑了出去。
“怎么回事？赶紧进去！”明楼冲到他身旁，抓起手就往屋里跑，阿诚倒没有拒绝，就这么一路被拉了回去。“发生什么事了？下这么大雨你在外面傻站着干什么？......”明楼把人一路拉进了自己房间的浴室，一边问一边扒他身上已经湿透了的衣服。
阿诚轻轻推开了他的手，“我自己来吧！”
明楼也没有坚持，转而去浴缸那边放水。
“你也被淋湿了，出去洗洗吧，我一个人没问题......”不一会儿，泡进水里的人开始为外面那个操心了。
“你让我去哪？这是我房间！”
“哦！”明诚环视了一圈，茫然无措地说道：“可这里也挤不下了吧？”
明楼有些无奈地摇摇头，“我冲一下，换身衣服就可以了！”说完，他在淋浴区胡乱过了趟水就急急忙忙出来了，裹上浴袍来到浴缸旁边，他对还泡在水里发愣的人说道：“头发不洗要头痛的，我帮你洗头吧？”
“啊？！哦！不用，我自己来就行了。”被问话惊回神的人拒绝了他的好意，接着又道：“要不你去我房间里帮我把衣服拿来吧？”
“好！”明楼知道阿诚是想一个人独处，估摸着在家里也出不了什么事，就答应着出去了。拿好衣服，明楼又去嘱咐阿香做姜汤，然而回到房里等了半天也不见阿诚出来，“水是不是都要凉了？”他问了声，正准备再进去看看情况时，阿诚开门出来了——只围了条浴巾在腰间，头发还滴着水，全滴在了身上......见此情状，明楼叹了口气，快步去浴室取了条毛巾来往他肩上搭了一圈，又迅速把他拉到床边塞进了被子里，这才开始慢慢给他擦头发。
等擦得差不多了，明楼端过姜汤递给他：“喏！要全喝完，不许剩！”
阿诚淡淡一笑，接过碗听话地喝了个底朝天。
“要不要睡会儿？”明楼不想再追问了，决定等他心情平复了再慢慢谈。
阿诚摇摇头，低头沉默了一会儿，突然幽幽地说了一句：“她死了......”不用明说，明楼当然知道这个她指的是谁，大吃了一惊：“怎么会这样？”
阿诚有些茫然地看了他一眼，像是没听清说了什么的样子，明楼坐到床沿，一把抱住了满脸失魂落魄的人。
“说是自己跳进河里自杀了......通知我去认人，可肿成那样我都不知道是不是......车子好像被拖走了，我就自己走回来了......”阿诚一直不停地在说，似乎要借由拼命说话来阻止自己更激烈的情绪爆发，未经思索就脱口而出的的内容有些前言不搭后语，可明楼全听明白了。
低沉无力的话语在耳边萦回，感受到了其中悲意的人也觉得心头阵阵难过。此时此刻，言语的安慰作用太单薄，所幸，他们现在的关系已经可以让明楼给予更有力量的抚慰了，他一言不发地用力将人抱在怀里，努力把自己的体温传导过去温暖那个已经开始阵阵发颤的人，一想到阿诚可能遭受的刺激，他就由衷地希望能这样直接把人拥进自己的身体里，将他作为自己身上不可分割的器官保护起来。
话说多了容易累，何况人本就已是极度疲劳的状态，叙述停下时阿诚直接就在明楼肩头昏睡过去了。
待到耳边只有深沉的呼吸声，知道人已进入睡眠状态，明楼轻轻把他放平，盖好被子，又看了好一会儿，直到确认他短时间内不会醒来，才蹑手蹑脚地出去打电话找人处理后面的事。
明镜近晚饭时分才回家，换好衣服下来就听见阿香在问明楼：“阿诚哥不吃饭吗？”
明楼摆摆手：“嗯！让他多休息会吧！”
“阿诚在家里？”明镜有些惊讶，“怎么饭也不吃了？不舒服吗？我去看看！”说着她就要起身。
明楼伸手拦住了她，勉强笑了笑：“没事的大姐，阿诚就是这段时间工作比较累，今天又淋了点雨，多休息休息就好......您先吃饭吧，待会儿再去也一样！”
明镜瞪了他一眼：“你呀！早就跟你说过别给他太大压力，就是不听，现在好了，把人累病了，你满意了？身体才是革命的本钱......”
明楼一脸诚恳地连连点头表示认错，大姐叹了口气，这才开始吃饭。
吃完放下筷子，明镜便准备上楼去看看阿诚，明楼在后面唤住了她：“大姐，人在我房里呢！”
明镜哦了一声，只是看了他一眼，然后什么也没说地转身往他房间去了。
明楼跟在后面，才走近床边就听明镜“哎呀”了一声，还没来得及问，大姐的手已经伸到阿诚额上，“这么烫！”她又惊呼了一声，“赶紧给苏医生打电话......”嘱咐完明楼明镜就奔了出去疾声让阿香把医药箱找出来。
明楼一边掏手机拨电话，一边也赶紧去探阿诚的体温，果然烫得吓人,他叫了几声，人只是迷迷糊糊地应着，神智却完全没有清醒......
“我马上过来，你们先给他做降温处理，家里有酒精吗？没有的话就用温水擦全身、头部做冰敷，还有，多给他喝水......”医生在电话里叮嘱，明楼逐一复述记下......明镜在一旁听了立马就让阿香去拿冰块倒水，自己则跑到浴室去准备擦身的温水，明楼放下电话后也随即跟过去帮忙。
“你是怎么回事啊？人烧成这个样子你都没发现？我还以为......你说你是怎么做人大哥的？......”一见明楼，大姐就气不打一处来，劈头盖脸地一顿教训，然而数落到后来，看到他满脸心痛难当的低落样子又不忍心再多说什么了，重重叹了口气，便端起水去到病床边。
“大姐，我来吧，”明楼忽然想起来那时阿诚洗完澡只裹着条浴巾便被他直接塞进被子里了，现在被子下应该什么也没穿，于是招呼道：“要不你们回避一下？”
明镜闻言狠狠白了他一眼：“你一个人要弄到什么时候？这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孩子，我要回避什么？！”，可转头又对阿香说道：“你这个小姑娘还是回避一下吧，看着点门，别让苏医生在外面耽搁了！”
阿香答应着出去了。
明楼虽不敢再辩，但也只把大姐的话当作是表明态度而已，不好真的一点都不顾忌，所以，他揭被子时还是先小心地把阿诚的要害部位遮好了，然后才开始和大姐一起擦拭。
直到医生检查完毕，阿诚也没有彻底清醒，好在诊断结果还算乐观，应该就只是感冒引起的发热，留下退烧药和一堆医嘱后医生便告辞了，约好明天再来复诊。
两人在床边守了许久，明楼终于还是开腔劝道：“大姐，您回房休息吧，这里我看着就行了！”
“你能不能告诉我究竟出了什么事了？”明镜并没有立刻答应。
“大姐......”明楼面有难色，一副不好多说的样子。
“好端端的，阿诚怎么会突然病成这个样子？”见明楼又想搪塞过去，大姐有些急了：“阿香可都告诉我了，阿诚是被你跑出去拉回来的，而且衣服全都湿透了，这可不是淋一点雨就能办到的！”
想着公司里那么多人都看到了，这事迟早大姐也会知道的，明楼捏了捏眉心，沉声道：“桂姨回来了。”
明镜大吃一惊：“啊！这？”她朝阿诚那边看了看，又道：“她来找阿诚了？她想做什么？”
明楼沉重地点了点头，“大概是想要钱吧......也不知道中间又发生了什么事，她突然掉到河里淹死了，现在的结论说是自杀，今天还通知阿诚去认了尸......”
明镜听了半天说不出话来，最后只叹息了一声：“唉！造孽啊！”
“所以，大姐你还是先回去休息吧，一会儿阿诚要是醒了，见到你紧张，说不定就更严重了。”明楼用晓之以理的方式迂回劝道。
明镜点点头，深深叹了口气，终于还是起身走了，临走前除了叮嘱明楼一定要把人看好了，竟没问他为何阿诚见到自己会紧张。
大姐走后，明楼独坐在床头怔怔地望着阿诚的脸，那通红的面色写的全是难受，顿觉被心底沉重的内疚感压得透不过气来——要是自己多上点心，阿诚就不至于会病得这么严重了吧？那时明知道他淋着雨走了很远的路回来，又不知在外面站了多久，自己应该一直守着他的，瞎忙那些无关紧要的事干什么呢？如果一直待在这，就能及时发现他不对劲，也就能早点把医生找来......又想着他一个人在这房间里难受时，没人照看，连口水都喝不上......还有，很可能他今天一直都没有吃过东西......真是太粗心了，越想，明楼就越觉得自己是个拎不清楚轻重的混账，人就在身边都照看不好。
在刚把阿诚带回家的那段时间，明楼的确时时对桂姨心怀忧虑，总担心她会突然出现来把阿诚抢走，但随着她的失踪和收养手续的完成，这种恐慌也就逐渐淡却了。所以，昨天桂姨的出现只是让明楼意外，并没有让他再产生任何的紧张情绪。他坚信，无论桂姨想要什么，对他们都不会有什么本质性的伤害。一方面，这是由于阿诚已然长大成人，不会再有所谓监护权归属的问题；更重要的，还是由于两人关系的变化，让明楼自信这世上已没有任何人能够将阿诚从他身边夺走了，但也正是因为这样一个看似充分的自信理由，让明楼忽视了另外的危险性——桂姨这个人本身的出现或消失可能会在精神层面上给阿诚带来多大的冲击，当然，将这个责任全部归咎于明楼的轻忽也并不公平，毕竟，他当时根本就不可能预料到一个刚找到儿子的人会这么轻易就了结自己的生命，他也不可能想到阿诚会将整个悲剧都归责到自己昨天的行为上，更加不可能知道桂姨对阿诚说的那段类似于“临终遗言”的话究竟有多骇人听闻。
情绪低落至极的明楼轻轻爬上了床，隔着被子拥住了里面的人，不知是想给予还是寻求一些慰藉。然而可能是太热了，没多久阿诚便开始挣扎，想把被子踢开，明楼起身，轻声安抚他，手摸进被子里探了探，果然已经出了很多汗，想起医生的嘱咐，他赶忙拿起一旁放着的水瓶哄着阿诚喝，一番忙乱后，病人终于又沉沉昏睡过去了。
后来又陆陆续续擦了几次汗，喂了几次水，到快天亮时量体温，总算是退到安全范围了，明楼长长舒了口气，心情稍稍放松便被倦意袭倒，趴在床边就睡着了。
后记：
对于没有爱却又不得不写的角色实在懒得多费笔墨，所以任性地火速给桂姨发了便当，终于解脱啦！(^o^)/
争取下周完结，不然再冷下去这文可能真要坑了，我的懒癌程度与温度是呈反向关系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