宅月

说真的，我觉得连肉渣都算不上，希望不要又莫名戳中lof的G点

31.

明楼是手麻了痛醒的，他直起身子后才发现阿诚好像已经醒了，睁着眼睛一眨也不眨地怔怔看着他，漆黑的眼珠在微微泛光。

“醒了？”

床上的人点点头。

“醒多久了，怎么不叫我？”

床上的人只是淡淡笑了一下，没有作声，大概是自己也搞不清楚时间吧！

“饿不饿？想吃什么？”明楼摸摸他的额头，然后又拿出体温计量了一次，终于确认烧的确是已经退了。

明诚稍稍思忖了一下，才开口答道：“金猪！”声音低沉喑哑，嗓子像被粗粝的砂纸磨过一般。

明楼笑了：“怎么？嘴里发苦啊？不过病人不要吃那么齁腻的东西，等病好了才能给你吃。”

 

其实刚退烧的人哪里会有什么食欲，明诚想吃金猪，不过因为那是记忆里最甜蜜幸福的味道，他希望能借它来冲淡此刻心里积压的苦涩罢了。

 

要求得不到满足的人撇撇嘴，又吃力地说了一声：“我不饿！”

“不饿也得吃点东西，从昨天到现在都多久了？再饿下去胃要不舒服了！”虽是命令的话语，声音却是极温柔的。说完明楼又看了眼床头柜上的钟，道：“阿香应该已经起来做早饭了，我先让她给你做点米汤吧？”

明诚点点头，没有再拒绝。

 

明楼出去嘱咐了阿香一声很快就回来了，然后便坐在床头静静看着病人。明诚张了张嘴想说话，一时竟没有发出声音来，他轻咳了两声清清嗓子，明楼听见立马紧张地凑近来查看：“怎么了？哪不舒服？”他摇摇头，明楼会意：“嗓子不舒服就先不要说话了，没什么着急的事，你放心，我都处理好了......来，再喝点水吧！”

喝完水后明诚神情有些黯然地闭上了眼，过了一会儿又睁眼看向明楼叮嘱道：“你去休息会儿吧！”

“等你吃完东西我就去，不要操心了！”明楼把手伸进被子里，握住了他的手，一时两人都没有再说话。

 

 过了一会儿，敲门端着米汤进来的却是明镜。

“大姐，这么早就起了啊？”明楼回头看到，有些诧异地起身相迎。

“是啊！睡得不安稳，干脆早点起来，还是要看看才能安心啊！”说着，明镜已将米汤放下，伸手探了探阿诚的额头，问道：“烧应该已经退了吧，现在感觉怎么样？”

明诚点点头，努力咧嘴一笑：“已经好多了！”

明镜却摇了摇头：“病去如抽丝，哪里这么快就会好多了啊！你这孩子从来都是这样，喜欢报喜不报忧！”说着又指示明楼再拿个枕头来帮阿诚垫高些好喝米汤。

“大姐，我来喂吧！”明楼想把明镜手里的碗接过来。

明镜白了他一眼：“咱们家里就你能？”

莫名被抢白的明楼无话可答，只得讪讪收回手，在床尾默默坐下了。

一直努力保持唇角上扬的明诚微笑地看着家里这每隔一段时间就要上演的固定戏码，然后，一颗泪珠忽然就不受控制地从眼角滚了出来。

明镜只当他是在为桂姨的事难过，伸手轻轻揩去了那滴泪，想要说点什么来安慰他，可一看到阿诚憔悴虚弱的模样，自己禁不住也红了眼圈，忍了忍才劝道：“阿诚啊！生死有命，有些事谁也不想发生，但是没办法......你还是要看开些啊！”

明诚默默点了点头，张口开始喝姐姐喂过来的米汤。喝完后，眼见明镜没有离开的打算，貌似想一直陪护，他便劝道：“大姐，我困了，睡着了就没什么事了，您也回去休息吧！”

“哎呀！我才刚起床，哪里又要去休息了呀？你放心睡吧！我就在这陪你！”大姐坚持要留下。

明诚求救似的看向明楼，然而这次大哥却没有站在他这边了：“除非待会儿苏医生来确认你可以不用人管了，不然我和大姐就会轮流在这守着的！

明诚无奈，只得再催促他道：“那你就赶紧去睡吧！”大姐也附和着催这个一晚上没怎么合眼的人赶紧去躺会儿，明楼答应着，去到阿诚屋里躺下了。

果不其然，这注定没法安稳的觉他并没睡多久，不到中午便起来了，当得知苏医生已确认阿诚当真没有大碍了之后，一直悬着的心才算是彻底安了下来。

 

 

 

至晚间，明楼洗完澡直接就爬上了自己的床。

“你干嘛？”一直在这张床上躺着的明诚对他此番举动很是惊讶。

“上床睡觉啊！”明楼回答得理所当然。

“换个房间睡吧，要传染的。”

“你这是着凉了，又不是病毒性感冒，不会传染的。”见明诚皱着眉一副还想赶人走的样子，明楼又强调道：“这是有科学依据的，要不要我现在找篇论文给你看？还有，我认床，换房间我睡不着！”

后面那句就纯属胡说八道了，不过明诚知道，一般明总耍无赖的时候通常就代表他是绝对不打算退让的了，他只能无奈地叹了口气，妥协道：“好吧，要睡也行，再去拿床被子来。”

这是可以接受的双赢条件，明楼当然不会再拒绝。

明楼刚一躺好，明诚便若有所思地对他说道：“明天......”

明天是周一了。

明楼知道他想说什么，直接把话头接了过去：“明天你继续在家躺着，不要去公司了，病假！”

明诚僵硬地笑了笑：“这么巧？有人信吗？”

明楼冷哼一声：“爱信不信！徐铁英不也是那么巧么？他把人突然弄到公司来不就是想看戏吗？你这也是正常反应！”说到这，明楼不禁有些后悔，本不该这么快就在阿诚面前提起桂姨的事让他多想的。踌躇了一会儿，他才又说道：“接下来几天公司有不少人都休假去凑长假了，不去很正常，再说你回来后人人都知道是被闲置起来的，带病去坚持工作反而显得奇怪。”

明诚点点头，不再说话了。

明楼的手穿过两床被子过来拉住了他，他没有挣脱，于是两人就这么手拉着手安安静静地睡了。

 

 

第二日明楼下班回家时却没在自己的卧室看到明诚，去到书房一看，人果然在那，正坐在之前那把老虎椅上翻着本书。

“不好好躺着养病又在这劳神看什么呢？”

明诚看向他，举起手里的书亮了亮封面，赫然竟是本《神曲》。

“怎么突然想起来看这个了？”明楼走到他身边，伸手覆上他的额头确认没有再发烧，又握了握他的手，感觉温度尚可没有发凉这才放下心来。

“无聊，随手抽出来打发时间。”

“看这个打发时间？你够可以的啊！怎么样，挺有收获吧？接下来是想改行做诗人还是思想家啊？”明楼调侃完了低头就想像上回那样吻他，不料明诚正好在此时侧了一下脸，于是这个吻便只落在了脸颊上，接着他又歪了歪头，彻底把脸从明楼的唇边挪开了。

明楼只当他是担心有人突然进来，便也不再勉强继续，站直了身子后亲昵地伸手拨弄着他头顶的发旋。

明诚一直垂眸看着地板，闷闷地低笑了一声才道：“嗯！我在庆幸自己是个无神论者，不会被什么地狱天堂的说法吓到，哪怕是渎神的事也敢做......”

这话听得明楼愣了愣，表情微变，过了一会儿才又轻快地笑道：“嗯！做个反对封建迷信的先锋斗士倒也蛮伟大的！”

明诚有些自嘲地淡淡一笑，偏头看向他：“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世界和平，国泰民安，我就提早下班了。”真难为明总整句话说下来竟没笑场，还从头到尾都端着副一本正经的模样。

明诚无语地看着他，使劲眨了眨眼睛，最终还是撑不住笑了出来：“明球长您日理万机辛苦了，赶紧休息休息吧！”

明楼伸手想将他从椅子上拉起来：“病人也该好好休息了，一块去吧！”

明诚自己站了起来。

刚把书放到一边的矮几上，然后想起了什么似的，又把它拿起来走到书柜处放回原位，这才转身对明楼笑道：“我已经叫阿香把你的床单都换好了，今天我也该回自己房间睡了。”

明楼走到他跟前：“哦！那我也去你房间睡好了，免得你有情况我又发现不了。”明诚想开口拒绝，明楼却没给他机会，自顾自地说了下去：“可是你的床比较小，虽说睡两个人没问题，但是分开盖两床被子的话就有点挤了，床还是得大点睡起来才自在，所以，你现在这情况还是应该继续在我床上睡比较好！”

“大哥！”明诚皱了皱眉，总算找到了空当插话，不料才一提气就不由自主地剧烈咳嗽了起来。

明楼见状赶紧帮他拍拍后背顺气，待他一停下就劝道：“你看看这个样子让人怎么放心......你现在离痊愈还早着呢！别担心，大姐不会多想的！至少今晚先不要一个人了，好不好？”他热切地望着明诚，道理和神情都教人难以拒绝，病人只得勉强抿嘴一笑，算是答应了。

 

 

“在想什么呢？一副出神的样子。”刚洗完澡上床的人饶有兴致地问道。

明诚望向他，眼睛里隐隐闪着光：“想起了我第一次在你房里过夜的情形，你还记得是为什么吗？”

“当然，房间换了我也记得。”明楼微笑着回忆道：“你那时看动画片看得入了迷，自己不敢说，一直依依不舍地在那纠结，后来我看出了你的心思就主动去跟你......跟桂姨说让你晚上就睡在我房里，那晚咱俩一直看到半夜，你困得眼睛都睁不开了还舍不得，最后是被我硬逼着上床睡觉的。”

明诚看着天花板，怔了一会儿才道：“嗯！那时候我虽然知道即使整夜地看过去也看不完那几百集，可一想到回去以后很久都看不到了，就总想再多看一点……果然小孩子不能太贪心，第二年再来的时候你就不给看了，我那时真失望啊，觉得整整一年都白盼了。”

“这也是我的错？”明楼露出了委屈的神情：“你压根就没告诉过我你想看吧？再说那时我也没想那么多，新的一年只想带你玩其它更有意思的新游戏。”

明诚扯出了一个浅淡的笑容：“嗯！你没错，都是我自己的问题。”

“喂喂！其实后来我还是陪你看了不少吧？虽说我也不记得到底是不是全部都看完了，但至少你应该不用失望了呀！”大哥还在努力为自己找加分项。

 那是明楼刚刚将明诚解救回家时的事了，虽然之前阿诚也不大爱说话，可只是羞怯安静了些，并不排斥与别人接触。

经过那些不幸的事后，明楼眼见这孩子再也不复几年前的灵动，哪怕是对最愿意亲近的自己也总有些不由自主的躲避举动，这让察觉到的人心里很是难过。

他试图用两人从前一起玩过的东西来唤起阿诚的美好回忆从而拉近距离，然后便发现最有效的方式就是陪着他看那部古老的动画片，前前后后大概看了快一个月才让这整日紧张不安的孩子彻底对自己放下心防。

 

“那时候我觉得你就像片里的那个机器猫一样神奇，我有什么麻烦你都能解决，想要什么你都能给我......”明诚喃喃地说道。

被赞美得有些不好意思的人莞尔：“什么都能给？没有吧！记得那时我问你最想要片里的哪个道具时，你说你要竹蜻蜓，这我就给不了啊！”明楼在委婉地炫耀自己的好记性。

“呵呵！那时你奇怪我为什么会想要那个，我说有了它就哪里都能去了，你还教育我要是为这个原因，其实随意门更好......虽然说不出其他理由，但我心里总还是更想要竹蜻蜓，到现在都是。”

明楼终于还是没忍住，温柔地亲了亲他：“好！竹蜻蜓就竹蜻蜓吧！只要目的地是对的，你高兴用什么都可以......反正我哪个都拿不出来！”

明诚闻言，嘴角慢慢浮现起笑意：“嗯！不用拿了，你已经把我带到了最想去的地方......我不打算再离开，那些东西也用不上了。”

明楼当然看不到，这人在说最后那句话时被子下紧紧攥住的拳头。他笑着俯下身轻轻拥住了阿诚的肩膀，在他耳畔说道：“对！我当然也不会再放你到处乱跑了！”

 

 长假还未过完，大病初愈的人便跑来对明楼说：“大哥，我想出去住几天。”

“不行！”

明楼已经很久没有这样干脆又强硬地拒绝过自己了，明诚不由得瞪大眼惊讶地望着他。

明楼眼神平静，条分缕析地补充道：“你要是来请示的，这就是我的答案；如果你只是想跟我打声招呼就走，我当然也不能强行把你绑在家里。”

明诚抿着嘴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开口道：“大哥，再给我点时间吧！”

“当然可以，我的时间绵延不绝，只要你愿意要！”明楼故意曲解他的话。

某种难以言喻的情绪在缓缓叩击着心扉，明诚怔了怔，垂着头轻声说道：“嗯！我当然愿意！”

这答案让明楼的唇边荡漾出愉悦的笑意，然而这笑容看起来明明只有温柔和煦，不知为何落到眼睛里却激得人心中阵阵酸涩，生怕自己再待下去要失态露馅，明诚赶忙寻了个由头出去了。

 

既然剧本已经定好了，那就不能再任性地临场改编了！

洗完澡后，明诚站在还密密覆着水蒸汽的镜子前，默默凝视了好一会儿，镜中那看不清楚的影像慢慢巩固了他的决心。

 

明楼还没有睡，对于他的突然造访倒也没有多少惊讶，放下手中的书，他微笑着望向门边的人招呼道：“愣在那是想再感冒一次吗？”

明诚也笑了，快步走到床边钻进已为他掀好的被子里，稍带脚还将床头灯也给摁灭了。

屋里瞬时漆黑一片。

明楼对此虽有些小小失望，但也不是完全无法接受。

只要别就此成了惯例就好，他心想。

“真难得诚总今天这么有兴致啊！”当感觉到有手伸进自己的衣服时，被挑逗的人低笑着戏谑。

“嗯！都这么长时间了......”明诚咕哝着答道，手上的节奏一点也没受影响。

“哦？原来你知道已经很长时间了啊？我还以为某人已老僧入定，不需要人间烟火了呢！”这人哪怕身子都已经开始发酥了，嘴上还是不肯服软地调侃着。

明诚没有吭声，专注地解着他的衣扣，过了一会儿突然回了句：“我说，咱俩究竟谁比较老不用去翻证件了吧！”说着，灵巧的手已精准地抚上了他最敏感的地方。

明楼瞬时倒抽一口气，心道臭小子这是想以势逼人么？自己又不是不能以牙还牙，没理由让他嘴上手上都占便宜嘛！

然而这次直到最后，明总依然没找回多少场子，就连完事后想去开灯也在第一时间被阻止了。

明诚用力地拉住他的手，语气很软：“今天不要，好不好？”听着是商量的口吻，话语间却完全没留拒绝的余地。

“好，听你的！”明楼笑着反握住他的手，在变凉前迅速将其拉回了被子里。

都说小别胜新婚，类比之下，有的人纵使天天见面，另一种意义上的久别重逢也会达到相同的效果。

再一场，明楼觉得算是扳回一局，终于在心理上也彻底餍足了。

然后，之前还累得好像连翻身都吃力的明诚却突然快速掀开被子跑去洗澡了。

 

“怎么洗了这么久？”去了很长时间明诚才回到床上，让一直等待的人疑惑他是不是顺带着把浴室的卫生都搞了一遍。

明诚含含糊糊地答应了一声，并未真正回答他的问题，很快，人就睡过去了。明楼最后检查了一下他背面的被子，确认的确是盖得严严实实后也跟着入梦了。

听到明楼的呼吸声已变的缓慢悠长，之前被认为已睡着的人竟又睁开了眼，在黑暗中瞪视了一会儿，他决心假期一完就暂时不在家住了，哪怕周末也一样。

 

下一章 

后记：

这是我个人最同情阿诚哥的一章了，虽然看起来都是些很甜蜜的小日常，可是一想到他内心的煎熬，555555

然而，我是想写小甜饼的啊，为毛最近全是一堆后妈脑洞啊?我现在强烈怀疑自己是不是已经精分了，要不我也去找个心理医生看看吧？

 

PS.话说谁还记得这文其实还有篇番外来着？金猪的故事.......

好吧，我承认我已经任性到了臭不要脸的地步了，不影响你们看文的兴致了，先自觉狗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