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诚无差AU】碧落重相见——偏执狂们的狗血爱情故事（十二）
我的脸已经肿了，所以，不管下面你们看到了什么，都请一定要温柔待我，嗯！
25.
玻璃碎裂的声音回荡在安静的屋内，格外刺耳。
“怎么了？”明楼闻声从书房里赶了出来，一边疾走一边问道。
明诚怔怔地看着地上的碎玻璃和水渍发愣，完全没有注意到别的动静，直到明楼来到身旁又问了一遍，他才如梦初醒般抬头：“哦！没事，我手滑了一下......”
明楼看了一眼他犹在发颤的手决定不再多问，只是很温和地微笑，帮着粉饰太平道：“这样啊！那的确是没什么事。”说着，又去握了握他的手：“没烫着吧？”
明诚轻轻摇头：“没有，凉水。”
“小心划伤手！”明楼制止了明诚准备去收拾碎玻璃的举动：“我去拿扫帚和抹布来。”
直到明楼转身，明诚才在他背后卸下若无其事的面具，露出了惊惧以及......绝望的神色。
26.
明楼很惊讶，直觉告诉他现在家里没有人——这很不合常理，明诚很少独自出门，尤其还是在非用餐时间。他将行李箱搁在玄关，一扇扇地去推家里的门，一边推一边喊着阿诚的名字，只希望心里那点隐隐的不祥之感是错的。
书桌上醒目位置摆着一封信，“明楼亲启”四个字写得拖泥带水，虽然只在架构间与明诚的旧日笔迹有几分相似、虽然明楼没有见过重逢后明诚的笔迹，但他依然可以肯定这是阿诚手书的。
明楼将信拿在手里翻来覆去地看着那四个字，就是不敢拆开看里面的内容——按照一般常理，这封信的内容一定是收信人不希望知道的消息。
于是明楼选择先去拨明诚的电话，在几次都是“无法接通”提示后，他又给明台打了个电话，以确定明诚也没有回那边......坐在沙发上发了一阵呆，他失魂落魄地起身，机械地将行李箱中的物件拿出来归置好......找不到别的事可做后他又开始拨明诚的电话，直到手机电池耗尽关机。
窗外已是华灯初上，明楼独自在黑暗里坐了很久，终于认命地起身开灯，将信纸展开读了起来。
信是打印出来的，程式化的标准字体透出冰冷的气息，但比起字里行间的内容，后者才是真正能冰冻人心的存在。
27.
大哥：
我实在是一个过于懦弱的人，所以既没有勇气向你说明自己身体的真实情况，也不敢当面跟你告别，只能趁着你出差的时候偷偷逃走，希望你不要生我的气。
我们之间并没有真正的是非对错。当知道过往一切皆是阴差阳错时我便已没什么好执着的了。你应该知道，我一直都很希望能向你证明自己的感情，也许就是因为这个念头过于强烈，所以命运才给了我一次以死明志的机会。如此说来，我也算是求仁得仁，因此你无需将责任揽到自己身上。我是永远都愿意为你奋不顾身的，虽然五年前的不幸是在我不知情的情况下由命运替我做的决定，但如果重来一次让我选择，我依然愿意去开那辆车，用我的一切去换取你的安然无恙。请你相信，如果一定要二选一，现在就是最好的结果。自私又怯懦的我很庆幸自己不用做留下的那一个，只是很抱歉又要让你伤心第二次了。
大哥，我在医院里躺了快五年，对那地方实在是腻烦透了，请原谅我不能再坚持下去，趁着还能行动自如，我会干净利落地给自己安排一个没什么痛苦的终场。这次不会再有奇迹发生了，明诚一定会彻底从这个世界消失，所以你不要再有任何期待了，请好好生活下去，这样便不会让我的牺牲变成一件没有意义的徒劳之举。
就此搁笔
后会无期！
28.
明楼茫然无措地一遍又一遍读着信，像是不太懂上面的字似的。也不知读到第几遍，他才陡然反应过来自己必须赶紧做点什么——也许......还来得及吧？
打完吩咐秘书联系行家找人的电话，明楼又福至心灵地想起了另一条线索——他快速翻动着通讯录，找到了一个电话。
“喂！你在哪？我有事要找你当面问！”明楼一点都不客套地对着电话急急说道。
电话那头的人虽然语气也不善，但对于明楼这种大晚上找人问话的要求貌似并不打算拒绝：“在家，腿没断的话直接过来就是，地址还用我告诉吗？”
“不用！”
开门让明楼进了屋，王天风一副志得意满的样子坐在沙发上，不仅没有询问对方的来意，反而在装模作样地打量了他一番后又阴阳怪气地调侃道：“挺花哨的嘛！之前还听说明总这五年来每天都穿得像是在服丧，看来传闻真是不可信啊！”
明楼没有反驳也没有解释，开门见山地问道：“阿诚呢？”
王天风竟没有否认自己知情，还摇头晃脑地反问：“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明楼冷笑道：“明家想知道他下落的不止我一个人......我虽一向不愿干涉家人的交友自由，可我也很好奇，如果我大姐知道她时常会面的老朋友居然是个囚禁她弟弟五年多的疯子时会作何感想？”
“你不要血口喷人，我没有囚禁过任何人，明诚是在我的医院里接受治疗。”王天风终于稍稍变了脸色。
“可你知情不报甚至刻意隐瞒总是事实吧？你觉得我大姐会更相信谁呢？”
王天风不说话了，他盯视明楼几秒，忽然又微笑起来，做出掐指一算的动作：“算算时间也差不多了，他应该已经不在人世了吧......一个人想活得惊天动地不容易，要死得悄无声息还不简单吗？”
明楼狠狠瞪了王天风一眼，拔腿就走。
“等一下！”王天风在后面喊道。
“做什么？”明楼头也不回地问。
“我劝你别这么着急，要真是那回事，你找也找不到。”
明楼又要走，王天风接着道：“看你这样子，似乎还不知道明诚为什么会回来找你吧？”
明楼终于转身了:“你什么意思？”
王天风朝对面沙发抬抬下巴示意他过来坐下。明楼皱眉迟疑了一秒钟，终于还是过去了。
王天风面露得色，笑得不怀好意：“当年出事的那辆车是你逼着他开的吧？”
明楼板着脸一言不发。
王天风不以为意地继续笑道：“所以等我把他一块块拼好......”他顿了顿，觑着明楼的神色开始有变化才满意地接着说：“当他清醒过来时，我就告诉他——是你要杀他，整件事都是你一手策划的。”
明楼冷哼道：“他真会信你这种鬼话？”
“证据确凿，由不得他不信。”
“是吗？真的是证据确凿吗？”
王天风挑挑眉：“你不用这样看着我，我绝对没有做伪造证据的事，顶多不过就是把一堆资料中对你有利的那部分过滤掉了而已。”
“这二者有区别吗？”
“当然，作伪证是犯罪行为，我可是守法公民。”
明楼翻翻眼皮，不打算再跟他胡搅蛮缠地嘴炮下去。
“如果你是一个有理智的人，就应该为此感谢我。”王天风笑呵呵地得寸进尺。
“凭什么？”明楼问得咬牙切齿。
王天风答得条分缕析：“因为假如不是为了要活着当面向你问清楚，明诚很可能根本就挺不过来......伤成那个样子，要不是求生意志太强，一般人早就熬不住了。如果不是为了得到答案，你绝不可能再见到他。你自己想想，是愿意被他误会呢还是愿意他直接死了呢？他根本就没打算再回你们身边......”
明楼握紧拳头，不由得回忆起重逢那天的所有细节——那时阿诚并没有开口问过任何问题，似乎是在看到他的同一刻就自己领会到了答案。所以当时自己的直觉没有错，假如他没有追下去，阿诚一定不会再依约回来......
见明楼一直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王天风不耐地敲了敲茶几。
明楼抬头，恶狠狠地问：“所以，你为了看热闹就一直不告诉我们他还活着这件事？”
王天风露出招牌式的神经质微笑，显然是承认了。
明楼敏锐地捕捉到了他神情中的自得，又问：“你还干了什么缺德事？”
“没什么！”王天风换了一条腿跷二郎腿：“就是耽误了你们一点宝贵的重聚时间而已。”
“多久？”明楼平静地问道，对于这个疯子再干出任何事现在的他都不会觉得惊讶了。
“半年！”
“你！”明楼终究还是瞪起了眼，因为他跟明诚重聚的时光一共都没有这么长。而这人如果真的一早就知道明诚的生命已经所剩无几，怎么还能做出这样令人发指的事？还有......阿诚当时是自愿被耽误的吗？
“你不用这么瞪我！”王天风语调刻薄地说：“我花钱搭台看戏，结果临上场时演员忽然罢演了，没看成戏的我难道不能找他追偿损失？我也知道，真给明氏造成大麻烦的事他不会肯做，所以只让他帮我赚了点钱就两清了，这还不够意思？再说了，如果他当时愿意立刻回家找你代偿我也不介意，谁让他不敢呢？”
不敢？明楼心头一震，正如自己之前也在逃避看信，他清楚明诚为何会不敢回来面对自己——哪怕可能性极低，那万一的最坏真相也是承受不起的。
“我在庆幸自己没有丧失寻求答案的勇气。”明诚那晚说的这句话又在耳边回响起来，彻底理解他言下之意的明楼顿时觉得自己已经什么都不需要再知道了。
他茫然地起身，打算回他们的家继续等待最渺茫的奇迹发生。身后传来王天风那毫无意义的忠告：“好心给你上一课，钱闲在那发霉没意思，买几个医院存着，很多事都会方便不少。”明楼没理他，径直走出了大门。
浑浑噩噩地回到家里，明楼遵从一直以来的习惯走进书房，这半天的变故太多太大，他需要在这里冷静思考。
打开灯，他一眼扫到了左手边墙上挂的那幅《Three Sphinxes of Bikini》，万种情绪蓦地齐齐涌上心头，他只觉眼前一黑，随即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下一章应该可以完结了。
不过，假如有爱BE的孩纸（话说真有这样的人么？），也可以当这章就完结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