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不了的可以去置顶合集找文档。文和视频都可以随便再创,不用找我要授权。

© 宅月
Powered by LOFTER

【楼诚无差】自黑?做汉奸就要豁得出去(十三)

“头疼吗?”

推开书房门,明诚就见大哥正用手指卡着额角,眉头紧锁地坐在沙发上。

 

“嗯!”明楼轻点一下头,同时拇指用力地在太阳穴上方揉了几圈。

明诚再没有多问,明楼也不吭声,屋子里顿时只有脚步走动和开抽屉拿药的声音。

由于角度和手掌的遮挡,明楼只能看见明诚的半截身体,直到他在旁边的沙发坐下依然看不见他的面部表情。

接着,明楼看到那双熟悉的手在迅速拧开药瓶往掌心里倒阿司匹林,于是他跟往常一样伸过手去接药,这时却发生了与平日不同的小插曲——在两只手碰触之前,明诚递药的手忽然僵住了,顿了顿才将药倾入明楼掌心。只是一刹那的迟疑,几乎微不可察,却没逃过那双早已熟稔他一举一动的眼睛。

明楼下意识地抬眼看他,对方却不再遵守对视的默契,头也不抬,像是唯恐避之不及。

类似情景已不是第一次发生了,事实上这几天二人独处时,阿诚常常会有这样不自然的小动作——短暂的失措,微颤的手指——它们代表着的究竟是抗拒?是逃避?还是惊恐?

恐怕兼而有之吧!明楼在心里暗叹。

 

也不知是不是受明楼目光的影响,阿诚这次竟鬼使神差地没拿稳瓶盖,眼瞅着那块小塑料从手中滑落,掉到茶几上轻弹一下又落进了与沙发的间隔中,来不及多想的明诚赶紧弯腰伸手顺着瓶盖滚落的轨迹就追了上去,试图在它滚进沙发前抓住它。

假如他有思考的时间,一定不会作出这样危险的举动,因为下一刻,他整个人就顺势倒在了明楼的膝头。

几乎是在肢体接触的瞬间,明诚如遭电击般弹了起来,随即便以一种惊人的速度离开了明楼的腿。

没能完全反应过来的明楼只觉眼前一花,接着便看到阿诚直直站在了对面茶几转角处,神情古怪,而这,竟是几日来,二人最直接的一次正面相对。

看得太清楚了,反而让人觉得不真实——

譬如说,屋里的灯光明明是暖黄的,可明楼却觉得灯光下阿诚脸色苍白的过分,同时也映衬着他眸下的黑圈更显乌青。

还有,眼前人明明是一动不动直立着的,但明楼总感觉他在发抖,全身战栗,比那次半夜三更跑来试探他心意时抖得还要凶。

在辨不清真实与虚幻的感觉之外,只有一桩单凭肉眼就能识别的变化是毋庸置疑的——阿诚瘦了。

短短几天功夫,他明显瘦了,脸颊凹得令明楼心惊。

瘦削的下巴让那双本就引人注意的眼睛显得更大更深邃,令人望之心动,然而那目光中极力掩饰的惊慌却越看越令明楼心酸。

五味杂陈下,明楼错开了视线,弯腰拾起地上的瓶盖,然后若无其事地指指手边的茶杯:“帮我倒杯茶来吧!”这句话打破了屋里诡异的尴尬气氛,同时也给了阿诚一个短暂逃离现场的机会。

 

再回来时,明诚果然已经把自己的情绪都收拾妥当了,平稳放下茶杯,他又神色自若地坐回了原来的位置。

明楼端起那茶杯,揭开盖子后颇有些惊讶:“家里没茶叶了吗?”

“有,但这个时间喝茶会影响睡眠。”明诚轻声解释。

明楼点点头,没有再说什么,喝了一口水后他问:“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后天中午的飞机,酒店也已经定好......我还安排人选了几处房子,等大姐到香港看了后再决定在哪里安家。”

明楼无声地点点头,这些事对阿诚来说毫无难度,他是绝对放心。

“已经说好了,阿香也会跟大姐一块去。”明诚又轻描淡写地补充了一句。

“难为她了。”明楼微微颔首,顿了好一会儿,才意味深长地对他说:“你也辛苦了!”

明诚一怔,心里砰的慌了一下,随即踌躇起要不要开口问对方何出此言。

貌似每次大哥跟他道辛苦都让他紧张,这话就像咒语似的,只要一出口,后面就必定会带着令人难过的转折。然而这次大哥却什么也没再说,只是品茗般认真地一口一口喝着杯中的热水,专注得有些不合常理。

明诚垂头盯着自己的手等了很久,对方依然没有开口,他终于按捺不住了:“大哥!”

“嗯?”

明诚咬着唇,无论如何也无法将他应该说的话说出口,但沉默既已被打破,他必须得说点什么才行:“我没有什么要汇报的了。”

“好。”明楼轻声答应着,将水杯放回茶几上:“那就早点休息吧!”

 

“阿诚!”明诚刚一起身又被他叫住了。

“是?”

明楼抬头注视他,温和地笑了笑:“你要注意身体。”

明诚一惊,怔怔地看着大哥的脸,手脚僵直,几秒后总算靠着眼中的酸涩感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好,大哥也是......晚安!”

“晚安!”

明楼定定看着明诚的背影,一直到他走出房间关上房门,再也看不见了,才叹息着收回了目光。

 

心口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在剧烈翻滚,明楼的头仿佛又开始隐隐作痛,不同于服药前那种几乎要令人丧失行动能力的尖利痛感,这种程度轻微的疼痛反倒能刺激思维,帮着他厘清胸中郁结情绪的成分——

那不应该是后悔,明楼心想,因为一直以来都是形势在步步逼着他往前走,他做的每一个选择都可算是思虑周全正确无误,他根本没有悔不当初的余地。

他想不出自己的任何差错!

不对!

他还是做错了一件事,他不该向阿诚坦白自己的感情的,原本阿诚只是猜疑而已,如果当时他否认了,阿诚一定会相信他,那么,他们的关系便不会发生任何变化——如果两人能够一直单纯地兄友弟恭下去,阿诚就无需承受今天这种进退维谷的煎熬,所以归根结底,还是他的自私造成了这一切。

明楼觉得自己应当对那时的选择感到后悔。

他后悔自己那时为何不掩饰,不隐瞒?明明已经孤独了这么久,为什么不能再继续忍受下去?分明是早已经习惯了的痛苦,为何还要去带累阿诚?

唉!如果那晚让阿诚回自己房间就好了!明楼拧紧眉头,难过地自责——即便是权衡之下觉得留住他比较合适,后来也应该三缄其口才是!

想到这,明楼感觉自己不只是头疼,连五脏六腑都开始疼了。

 

然而,关于明诚的反常,其实明楼只猜对了一部分,前几日那场大戏的影响还有一部分他未曾料到——的确,那些台词喝住了明诚的感情萌动,使他意识到自己不可以再放任自流地肆意亲近明楼,然而与此同时,也正是这种不可逾矩的绝望让他意识到,自己的内心深处其实有多想亲近明楼。

一言概之,在背德逆伦的压力面前,明诚终于认清了自己的心——他爱明楼,不只是友爱,他衷心希望他们之间有比手足之情更亲密的感情;他也想要明楼,想要各种意义上的全方位拥有他的一切。

明楼让他慢慢想清楚的事终于有了答案,可他却已不能再有所表示。

欲望与理智的矛盾才是造成他日渐憔悴的元凶。

 

两天后,明诚独自在机场送别了大姐。

回到办公室时,明楼正独自负手立在窗边远眺,听到开门声响,他回头看了一眼,见进来的是明诚,又沉默着回正了位置,继续看窗外。

明诚走到他身边:“大姐已经出发了。”

明楼缓缓点了点头:“上海还要冷一段时间,南边这时节已经暖和了,正是舒服的时候,大姐应该会喜欢的。”

明诚轻轻应了一声,破天荒的没有低头回避,反而一直注视着明楼。

明楼若有所觉地偏头看他一眼,很快又收敛住惊讶的目光,叹了口气,好一会儿才幽幽地开口:“假如就此永别,那我和大姐的最后一次谈话就是那顿大吵了。”

明诚凝视着明楼那满眼的黯然神伤,心底忽觉一片澄明,终于,他不管不顾地倾身过去,吻住了明楼。

那唇虽然有点干,还偏凉,但柔软的触感实在很妙,然而踌躇再三,明诚终究没好意思再继续深入,只在唇瓣上轻贴了一阵子就松开回身了。

这是他们的第一个吻,像是新一幕拉开的信号,两人的感觉都相当不坏——人们都说好的开始是成功的一半,所以,它应该可以预示某种后续的美满。

明楼眨眨眼,将瞳孔从惊讶的胀大中缩回正常,盯住明诚看了又看,终于抿嘴一笑:“想清楚了?”

明诚也看着他笑,却是边笑边摇了摇头:“不知道,我什么也没来得及想,我只是控制不住自己的行为了”

这,其实就是最好的答案。


评论 ( 37 )
热度 ( 3481 )
  1. 共23人收藏了此文字
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